“好!”“谢小姐这一球漂亮!”“隆嘉县主拦得也精彩!”“你们瞧,温元县主虽然之前有些生疏,可她上手真快啊!已经和隆嘉县主这配合打得有模有样!刚刚那球截得多利落!”……伴随着第一场比赛的开始,场边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四起。神都内虽然推崇女子温柔婉静之态,但因着马球盛行,不少神都贵女自小也都会学习骑术,甚至马球也成为不少贵女之间联络感情的方式。今日赴宴的诸位几乎都对马球有些研究,此时看得是津津有味。不管是看在康王府的面子上,还是只看今日马球的精彩程度,众人都是兴致盎然。听着耳畔这些话,崔令仪的手在桌案下不自觉攥紧了裙摆。今日,她甚至连骑装都未曾穿,而以后怕也不会再有穿的时候了。她这般身子,以后只能和药罐常伴了。其实,她的马球打得也很好,如果出现在场上,也不会比这些贵女逊色。自己的马球,是母亲亲手教导的,崔令窈那个孤女,无人在意,能够让她学习琴棋书画都是恩赐,像马球这等东西,自然无人会用心教她。可如今的崔令窈,却能够和这些神都内最顶尖的贵女并驾齐驱。就算她的马球不是最出色的,可众人也会变着法儿地夸赞她。而自己呢?只能坐在这里,听着这些夸赞,做着撑着笑意鼓掌的一尊泥像。如今的自己,一则没了能够驰骋马背的体力,二则,她得罪了康王府,神都内不少人都在远着自己,这种场合更不会有人当着康王妃的面光明正大与自己交好。崔令仪只觉自己此时仿佛割裂成了两半。一半在告诉她,不要和崔令窈争了。你之前争了那么久,争来了什么?只有自己的一身伤痛。反正她已经注定和裴玠绑定在一起了,你此时何苦再去得罪她?等到裴玠死后再去看她的笑话,不好吗?可另一半却在狠狠想要摇醒她。别天真了,你和崔令窈已经注定不死不休了。难道是你此时求饶她就会放过你的?而且,你如何就笃定,她一定会输?万一她能改写上一世的走向呢?这些充斥在她脑中的纠结,让她不愿将注意力再放在马场上。她只能侧头装出一副倾听母亲和舅母说话的模样。结果,却突然发现了不对。张氏正在和自己的嫂嫂极小声谈论崔翾的婚事。虽说如今和这个儿子闹得有些难看,但张氏心里还记着他的婚事,且她也问过崔令仪关于上一世崔翾的婚事、。上官华蕤这个选择走入了她的视线中。说实话,张氏之前想过这个人选。可对崔家来说,这婚事实在是有些高攀了。那可是奉国公的独女,所有人之前都猜测,这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就算不是皇后,那也总是个王妃,总之不是寻常人家敢肖想的。可崔令仪告诉她,上官华蕤谁也没嫁。而且,奉国公为其看中了崔翾。这对当时的崔家无异于天上掉馅饼。在奉国公稍稍流露出一丝意向后,崔珺自然是千好万好地答应。可崔翾却有些迟疑。后来,他和上官华蕤见了一面,大抵是被这位贵女的品貌所吸引,回来后竟是直接应下了婚事。可惜,六礼未曾走完,那位上官小姐竟是急病香消玉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