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崔翾一直未再议亲,奉国公因此也对崔翾这个差点成了准女婿的人十分照顾,这也是他的官职节节高升的原因之一。所以这一世,张氏还是打算为崔翾选择上官华蕤。只是这一次,张氏打算救下上官华蕤。她问过崔令仪上一世上官华蕤是生的什么病。只是那时崔令仪已经入了宫,对宫外的事并不十分清楚,只依稀听闻说是高热了好几日便去了。这一世,若是仔细提防着,应当是能够避免的。便是真的不能够……张氏想,便是崔翾还是如上一世那般一直不娶,也没什么。左右绝的是崔家的后。她身为母亲,为其谋算了前程,已经够了。她不欠崔翾的。当然,这些只是张氏心中的打算,她和母家虽然关系密切,但许多事也是不能直接说给他们听的。此时听到嫂嫂问崔翾的婚事,便只打了个马虎眼应付过去。倒是一旁的崔令仪知晓张氏心中的盘算,她此时终于发现了今日的异常。悄悄靠近了张静婉些许,崔令仪低声问道。“今日隆嘉县主未曾邀请上官小姐吗?”没听说过两人有龃龉啊?张静婉以团扇遮唇,小声回道。“自然是递了帖子的,不过听闻上官小姐这些时日病了,所以便婉拒了。”病了?崔令仪心中暗暗摇了摇头。看来她这身子是真不行。怪不得太后未曾将其许配给信王。这样一个人,如何能够坐稳信王妃的位子,如何能够为信王绵延子嗣?而在场上马球打得正酣畅之时,与马场相距不远的九韶台,两道身影站在空旷的观景台前,正欣赏着面前峦峰浮翠,云雾蔼蔼的空幽之景。裴琰侧头看着面前的青袍男子,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今日静禛真人这些话,倒是令本王颇有茅塞顿开之感,这在山中的日子倒也有意趣了许多。”虽然笑着,可这笑意却并没有几分真的深达眼底。站在裴琰身旁的青袍男子只略低了低头。“殿下此言,让小道惭愧。说来殿下今日被囿于九韶台,也是小道才疏识浅之过,不能为殿下化解天象之灾厄。”从裴琰来到九韶台开始,静禛真人便也一同陪同住在了这里。距今,也有数天了。裴琰一直未看懂,静禛此举到底意欲为何?他不相信所谓的天象妨碍。就像他不相信当初玄珲真人所说的圣上不能早婚命格一样。天祈司,不过是揣摩上者之意罢了。正因如此,他就分外好奇,静禛为何这次要弄一出天象之说将自己弄到九韶台来?他背后的人,是裴玠吗?母后又为何如此深信不疑?“真人这话倒是妄自菲薄了。谁人不知,天祈司内,玄珲真人之下便是你了。若静禛真人才疏识浅,那这天下还有几人称得上一句真人的尊称?况且,本王如今来九韶台,也是祈求国运昌隆,风调雨顺,何来灾厄?”听了裴琰的话,静禛也只是淡淡点头。“是,殿下所言甚是。”而后,他抬眸看了一眼远处。“有些起风了,殿下,不如先回去吧,免得着了风寒。”裴琰心下更疑惑了。静禛这些时日,每日都和自己论道一个时辰,到了时间便会寻各种理由结束,丝毫不拖沓半刻。这让本以为他要施展什么阴谋诡计,甚至为了怕被下药还特意选在观景台此等空旷之地,更提前吩咐不准燃香的自己有些显得像个笑话了。难道,静禛真的未曾谋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