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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想了很长时间,其实最初发生械斗是我大意了,我一直以为,这几十人的散兵游勇,根本不敢动省三建的几百人的施工队……呵呵,结果,我栽了大跟头。”孙昌淦自嘲地笑着道:“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了不起啊。宗鹏程可能都没有意识到,他在屯兵、在北宁,真正的立身之本是什么。”

    “是什么?”谢纪锋问。

    “信义……人无信不立,人无义不行,这个小团体是靠着义气凝聚在一起的,他们之所以所向披靡,皆是因为无条件的信任。”孙昌淦深有体会地道。

    “所以,就有人一步一步诱他放下信义,转向灯红酒绿?”谢纪锋笑道。

    “同患难易,共福贵难,古来如此,当宗鹏程开始把大本营搬到北宁,养女人、买房置地、四下投资开始后,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结局,只不过早晚而已……但祁连宝不同,这或许和他的经历有关,知恩图报、守信如一,难得啊,这根刺我想了很多方式,最终都没有干净地拔掉他。”孙昌淦道,愤恨间又忍不住有点佩服。

    “您最终不还是拔掉他了么?”谢纪锋道。

    “是啊,你比我眼光更高一层,他的优点就是他最大的缺点,其实他和宗鹏程是一样,君以此兴、必以此亡,义气成全他,照样也会害了他。”孙昌淦道,口吻里甚至透着点可惜。

    “求仁得仁,于愿足矣,他会感激您的。”谢纪锋换着茶,让着孙昌淦,随口问着:“后续的事,还需要什么安排吗?我的人就在屯兵,他们也许能帮上忙。”

    “不用了,我要摧毁的就是那儿的人心,这些已经足够了,今天以后,宗鹏程将寸步难行。”

    孙昌淦淡淡地道,这同样是一个预料中的结果,今天,终于……尘埃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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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摞钱,轻轻地放在一家土房柴门的门槛上。

    二皮家,这个市井无赖还被关着,可能关的地方比家里强,这里家徒四壁的,只有位行动不便,坐在门槛上晒太阳的老爹。

    “娃……你咋回来啦?”老头睁着着,粗如树皮的手,颤危危拿着钱,神情恸动。

    “我回来看看您老人家。”祁连宝笑了,凑近了点,给老汉点了根烟。

    “那快走吧……警察要抓你啦。”老头胳膊肘,知道往那儿拐。

    “好,马上走……皮爷你保重啊,三娃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回来了。”祁连宝道。

    “好好……有他没他一个样……娃啊,你……”老头拿着钱,要递回给祁连宝,权当跑路开支,祁连宝让了让,不好意思地说了句:“拿着吧,二皮没跟我学好……我对不起您老啊……”

    他难堪地起身,把身上唯一一件外套解下来,披在老汉腿上,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小心翼翼地出了门,闭上了柴扉。

    窗户上、围墙上、巷子口,围着围观的上百人,男女老少几大群,都默默地看着他走,巷口自动让开了一条路,祁连宝从容地走着,不时地扫过那些认识的人,那些有过一面之缘,尊重他,害怕他、或者背后戳着他脊梁骨的人,那眼光是如此地复杂,以至于让那些人下意识地躲避着他的目光。

    “宝哥,宝哥……你快走吧,警察一会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