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廉努力地回想着,下一步,该是和她有些肢体接触。

    只见封二郎的手掌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轻轻摁在成清的发髻上,伐柯见了,叫道:“郎君在干什么!”

    封廉将手抬起来:“姑娘的头上,落了只小飞虫。”

    密达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拼命地朝着封廉眨眼睛。封廉叹了口气,心想着除了发髻,哪儿也不能碰吧,若是碰了,岂不是太轻浮了吗!

    最后一步是什么?封廉皱着眉头想着,片刻后,他想起来了:以上行为,该在没人的地方做。

    封廉望着周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还有几个光屁股的小孩蹲在地上弹珠子。

    封廉陷入了绝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见成清抬起头,眼里一派清明:“小郎君……是对我有意吗?”

    封廉只觉得,周遭一下寂静了起来,只有风在猎猎地吹。

    密达和伐柯一时间都愣住了。伐柯问道:“姑娘……说什么?”

    成清说道:“不知我这样说,是否是冒犯了你,我只是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捋了捋,便得出了这样的结果。”

    封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若我承认,姑娘会怎么想呢?”

    成清轻声说道:“我不喜欢小郎君。况且,小郎君不是要娶公主为妻吗?”

    封廉低下了头,说道:“若官家让我娶公主,我自当反抗。”

    封廉一直以为成清是有意于他的,回想着成清给他写的《调光经》,以及她见到他时红了的脸,一时间无法接受成清方才说出的话。

    封廉抬起一双漂亮的眼睛:“你不喜欢我,那你可对别人有意?”

    成清摇头。只见封廉笑了起来,眼尾伴着一抹淡淡的红晕,他想了想,说道:“你既无心仪的人,那咱们便是有可能做夫妻的,你且等着,总有一天,我的褥子会分你一半!”

    说罢行了个礼,纵身越上匹马,踢踢哒哒地走远了。

    此时的风气皆以含蓄为美,对郎君有意的娘子大多是“无意间”丢下一方帕子,旁敲侧击地问郎君几岁,柳树下偷偷张望,月夜里眼神交汇……对封廉做以上这些事,他统统瞧不出来。

    而如今,却有小娘子在他面前写了一篇《调光经》,如此大胆直白而热烈,封廉有些惶恐,又有些不安。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叹了好几声。

    成清回到家中,与陈氏和沈娘子说了会儿话,待沈娘子母女告辞后,便着人将子令与巧儿叫来,把小春牛玩具送给他们。

    子令道:“谢谢大姐姐。”说罢,瞧了成清一眼,成清见他的眼眶是红的,便问他身后的婆子:“哥儿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