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什么都没想,我纵身而起,腾挪于背后临近的桌上,而在这一眨眼的功夫,但听蓝凤凰惊呼一声,一道灰影已停顿在了我刚才站着的地方。这个人背影很熟,我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心思一转,随手抓住一根筷子掷过去。

    以气御剑的本事,风清扬是不会,但他却将他所知道的全教给了我,餐馆人多不能御剑,短距离御筷子还是完全可达到跟踪性暗器的效果。那人身形极快,转身,反攻一气呵成,手中看似空旷,实际上却在两根手指间捻着一枚细小的绣花针。针尖挥动,刚要斩上筷子,那根飞速前进的筷子却忽然转变了方向,筷头一斜直扎进他的左肩。

    那人身形略一迟缓,鬼魅一般飘然后退,瞬间没了踪影。我跳下桌子,扶住按着胸口摇摇欲坠的蓝凤凰,问道:“他伤到你了?”

    “岳……不……群……”蓝凤凰虚弱的吐出三个字,眼一闭倒在了我怀中。我心里一紧,连忙查探她的脉搏,还好……虽然微弱却还有生机。不能再有人为我而死了,尤其是女人,我……真的已经怕了……

    岳不群的辟邪剑法可能已经练成了,虽然失了袈裟,他却可以完全把剑谱记在心里。这个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上次教训的他还不够,真以为凭那等阴阳怪气的武功就能暗杀我成功了?伤我不要紧,他居然当我的面伤了蓝凤凰。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要真让他高兴的当上那什么五岳什么掌门,我就不姓杨!

    蓝凤凰的伤有些尴尬,正好在胸口,并且伤口为绣花针所刺,可想其直径有多么的细小。这个伤口虽小,杀伤力却不容小视,针上的力道直接刺进她体内,不止伤了内腑,还刺破了一条静脉血管。

    我无法扒开她的衣服来检查她具体的伤势,不管我上辈子是什么,那毕竟是上辈子的事,即便记忆不灭,就算是头牛也跟这辈子无关。男女有别,我相当清楚,况且,按照严格意义上来说,转世的我还没以男人的眼光去观赏过女人的身体,对自己的定力十分没有把握,于是忽只能按上她后心以真气助她调理体内的淤血。

    照顾重伤昏迷的病人,确实是件很费心的事情。要随时注意她的动静,还要伺候她的一切生理活动,她哪怕是动动手指头都能牵动看护人员的心情。岳灵珊在照顾我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忧虑,焦急,害怕,恐慌,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挑断了本就悬于一根丝线上的命。

    在这不安的等待当中,蓝凤凰于昏迷后的第二天醒来,其第一句话就是:“哎哟那个杀千刀的岳不群,敢戳老娘胸口,我非跟他拼了不可!”

    “看来你全好了,挺精神嘛。”我坐在桌前才她凉药,听到她的言论,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她头一偏,看到了我,问道:“岳不群呢?”

    我笑道:“他又没长胡子,你怎么知道那是岳不群?”

    她撇撇嘴,说道:“他就算把眉毛胡子都剔光了,我也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是他来。堂堂的大男人,眼里全然是一股子媚气,也只有他岳不群这个老白脸了。”老白脸……这个称号太强悍了。

    我端着药碗扶起她,一边喂她喝一边说道:“岳不群或许算是老白脸,可这个人没你说的那么阴阳怪气吧。”

    蓝凤凰皱眉道:“以前他也确实没这股子邪气,谁知道最近又是怎么了。那天我跟圣姑上华山打探你的消息,听他说话,真没把人急死。一声高一声低的,看人不好好看,总拿眼睛瞟,我当时就觉得这岳不群好象太监……”

    我手一抖,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喷了出来,药撒了一勺,全泼在了蓝凤凰衣服上。她惊叫一声,说道:“你干吗呀,好好的笑什么啊。”

    “没什么,只是想到君子剑居然会化装成太监来杀我,一时忍不住……”我干脆也不喂了,越想越觉得可笑。太监……人妖……君子……掌门……这辟邪剑法,当真算是世上最大的笑话了。

    蓝凤凰奇怪的看着我,也跟着笑了起来,牵动了伤处,疼得她直吸气,却还是跟着笑道:“我不过是说他像个太监,有那么可笑吗?”

    “不可笑……不可笑……给,你自己慢慢喝吧……”我强忍住笑站了起来,她却不依道:“我胸口疼,动不了,你喂完了才能走!啊……”她张大了嘴等我喂,我无奈的只有继续朝她嘴里填。

    如果华山弟子们知道他们敬爱的师父成了个不男不女的太监,我真想好好欣赏他们那时的表情,一定非常可爱,非常戏剧。什么时候定要找个机会拆穿他,看他这太监还有什么脸去实现他的野心。

    蓝凤凰此人也许是我见过的最会耍赖的女人了,明明有那力气陪她的蝎子蜘蛛满屋做运动了,却总是一见我就借口头疼肚子疼胸口疼手指头疼的举着手让我把脉,并且还顺带着往我怀里蹭。

    不能不说这个女人表达喜好的方式十分直白,所以我当然也不会跟她客气,但不管推她躲她多少次,她还是想方设法的往我身边贴。我见过不少色狼,可这种膏药一样的女色狼还真是头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