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聊的陪着苏星河摆棋谱,他下得是摩拳擦掌津津有味,我却撑着脑袋直打瞌睡。现在已经没精神去陪他玩了,我只想赶紧回家去继续做我的普通人,做我的懒丫头。

    一盘棋摆了一下午,晚上又很自然的留宿在这里,第二天依然被苏星河拉着摆棋谱。我都不晓得这老头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大棋瘾,怀疑他是被师父的珍珑刺激到了,挖空了脑袋想要创造出一个比珍珑还要珍珑的珍珑。

    今日的这一局棋,比昨日摆的时间稍稍长了一点,因为还没有分出胜负,就有人前来通报,说有人求见。我目前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撑着下巴拿着棋子敲着棋盘哼着曲调,以为来人只是找苏星河有事,却没想到居然会是那两个冤家。

    “这……这不是慕容公子吗?”前去迎接的苏星河有些意外,看来那封用来通报的信上并没有提到来人的姓名。

    我立即坐直了身子,开始猜测慕容复跑这里来的目的。一失忆的人断不可能自己去做决定到哪里旅游,所以他能来找苏星河肯定是虚竹那小子出的主意。不过为什么呢?

    “影儿,你怎么也会在这里?”与慕容复一同前来的阿碧一眼看到了我,惊讶丝毫不亚于正努力猜测虚竹图谋的我。

    我站了起来,微笑着解释道:“我来看看师父,被师兄捉了个正着,就暂时先陪他下几天棋了。”

    阿碧作恍然状,哦了一声。苏星河看了看我们,说道:“原来你们认识,既是熟人,那就不必客气什么了。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收拾房间。”他总共就三间破屋子,还堆得跟仓库一样,是该要收拾收拾了……不对啊,为什么要收拾?难道阿碧他们是准备来此长住吗?

    “阿碧,你们怎么会到这来了呢?你家公子爷的病还没好,怎么不在山上继续呆着?”我倒了杯茶递给阿碧,她又将之递给了慕容复,伺候他喝茶之时,说道:“前些日子阿紫回来报信,说辽国皇帝捉了阿朱要挟萧大侠南下攻宋。萧大侠不肯,又误中了毒,被辽国皇帝监禁起来。虚竹先生忙着着急人马去辽国救人,就让我们来此找聪辩先生继续帮忙治疗。”

    “阿朱也被抓了?”我挠挠头皮,那种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很怀疑那俩倒霉蛋没那么容易逃脱命运的既定轨道。

    阿碧给慕容复擦了擦嘴,说道:“若不是以阿朱为要挟,萧大侠又怎会那么容易中计?那些辽国人果然阴险狠毒,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没见识,你家公子爷,还有他老爹也差不了多少,他们干的那些个事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啊。”我继续撑起了下巴,捻着棋子敲起了棋盘,思想斗争逐渐激烈。要不要去看一下?要不要再去救他们一次?可是,我已经怕了天理报应,谁知道再顶一次又会发生什么状况?

    某些惨烈的回忆一时跳于眼前,我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慕容复,发现他好象一直在看我一样,见我望向他,急忙的转移了视线,脸色有些苍白。

    这人怎么了?是不是虚竹又把他给治坏了?我捏住他的手腕想要给他看看情况,他就如触电一样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手朝里缩了缩,身子也开始往外偏。

    我奇怪的看着他,问阿碧道:“你家公子爷是不是又出什么毛病了?怎么这么别扭啊?我记得我走的时候,他不是已经会说话写字了吗?”

    阿碧叹了口气,说道:“他本来已经好很多了,虽记不得以前的事,但总归还像个正常人。可自从你走后,他日日的追问你上哪去了,后来也不再问,更不再说话,不再笑了,整日的坐在那发呆,痴痴傻傻的。虚竹先生也瞧不出毛病,就让我们过来这里了。”意思是慕容复比较认人?

    我对着慕容复的脸左看右看,直看得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脸蛋红得就如天边的火烧云一般。确实,这样瞧还真瞧不出什么毛病来。

    “慕容公子,还认得我不?”我学着幼儿园阿姨提问小朋友时的语气开始测试慕容复的智商。

    慕容复缓缓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小声道:“你是云影儿,我认得你。我记不得以前的事,但是我知道,我们以前一定是相识的,一定……”

    “这不是挺好的吗,回答的很清楚啊,居然知道自己失忆了……”我拍拍阿碧的肩,说道:“你们肯定是天天把人家当傻子看,没人理人家,人家除了发呆又还能做什么?”

    阿碧道:“不是啊,你都没发现他只跟你说话吗?”

    “是吗?可是他还只对着你笑啊。”我压低了身子继续的观测慕容复,阿碧也跟着一起凑热闹,说道:“你瞧仔细点,别是还有什么地方坏掉了没注意到吧。正常人怎么会只认咱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