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变态,就是不能用正常人思维来衡量的人形生物,他们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让人无法想象的。当一个正常人落在了一个变态的手里,日日领教变态的变态生活,此等滋味或许就如传说中的第十九层地狱。

    我不敢再跟东方不败进行任何语言上的交流,那一次所受到的痛苦足足让我躺了两天才恢复过来。葵花宝典应该是种剑法,怎么到了东方变态手上就成了折磨人的专用刑法?可见这人要变态了,不管什么正常东西到其手中都得跟着一块变态了。

    我开始沉默,只要她在的时候尽量保持静止状态,就把自己当成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希望她能完全忽略我的存在。不过是人都不可能忽略自己屋里一切喘气的大型生命体,变态尤为敏感。

    我不理她,她却想着法的跟我说话,成天絮絮叨叨她当年跟她的莲弟多么郎才女貌多么恩恩爱爱多么羡煞旁人多么这样多么那样。一个人坐在窗下遥想当年意气风发,从小时候的事一直说说说到成了变态。忆了苦又思甜,思了甜继续忆苦,她的心肝莲弟摇身一变成了陈公世美,凄凄切切把自己说得像那苦情剧里的女主角。

    我怀疑这葵花宝典是不是有转性的作用,以前手段那么强硬心眼那么黑的一个人怎么会跟旁边那个苦菜花是一个人。就算她已不在乎权势地位,已懒得再阴谋算计,已全心投入到了爱情长河之中,那也应该是一敢爱敢恨坚决果断的女强人类型吧。这哭天抹泪的假林妹妹是东方不败吗?杨莲亭真有本事!

    “你说,他若是嫌弃我,又为何要接近我?若是真的爱我,又为何要背着我偷人?”怨妇每次申诉完自己的凄凉就会问我参考意见,而基本我一直都是以装睡来蒙混过关。只不过今天,怨妇的怨气好象格外大,也许这跟昨天她跑出去溜达了一圈有关。

    “别再装了,你有没有听我的话?”怨妇坐到床边推推我,话音幽怨而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似乎是撒娇。

    有个自认为自己是女人的假怨妇挤着嗓子在你面前撒娇,你会有何反应?我当时的反应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并且还连打好几个冷战。这个装睡策略今天暂时无效,我只有扮演她娘家大哥一角色,跟她一起忿忿不平:

    “你这还看不出来?他接近你就是为了谋你的权势,不然你又不能给他生儿育女,又不是长得美若天仙,他干吗要花那么多心思巴结你?”我说的完全是大实话,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东方变态这颗伤痕累累的脆弱小心灵。

    东方怨妇抹抹俩肿大的眼泡,说道:“他要什么,我便给他什么,为了他,我已不知杀了多少的昔日故友。这天下,我愿全部都送与他,只求他能一心爱我。我对他这么好,他难道都不知道感动吗?”

    我叹道:“你昔日的故友对你那么好,你又知道感动吗?说杀就杀,说关就关。一点人情味都不懂,还指望有人真心对你?”

    东方不败尖锐道:“他们对我的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只是莲弟武功低微,性子耿直,难免得罪他们。我也曾劝说过他们,尽我的能力保护莲弟,可他们还是处处暗害于他。我要的他们给不了,不杀他们,难道杀我莲弟吗?”

    “你连你以前的恩人都能杀,还有什么人不敢杀?你那莲弟就算真心喜欢过你,也被你吓怕了。谁知道你会不会有天移情别恋再把他杀了,他疏远你完全合情合理。”我真懒得跟她讨论这些人生的大道理,但是这个气不顺了怎么憋都憋不住。我已经被关在这小破屋有一个多月了,除了她偶尔主动问我要不要去茅厕换换空气或是洗澡换衣服什么的,我就一直瘫在这个床上,人都要发霉了,那怨气远比她大的多。

    她停顿了片刻,皱眉望天,好象在认真的思索,然后问道:“莲弟真的是因为怕我才不爱我吗?”

    我缓慢的转身面朝床里,说道:“我怎么知道,你干吗不去与他当面问个明白,成天琢磨这些事有意思吗?还不如趁早改改脾气换个相公。”

    东方不败叹了口气,说道:“我非男非女,于世人眼中就是个怪物,除了莲弟,还有谁愿意接近我,将我当作一个真正的女人一样爱我?”

    “拜托,你真是少见多怪。世上的人多了,你才见了几个?像你莲弟这样男女通吃的大有人在,不信你去皇宫看看,那里面各种各样的乱事一抓一大把。”我在西夏皇宫就听说了好多,那混乱程度哪能用普通的一两个字形容,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东方不败惊奇道:“你说真的吗?真的还有人愿意接纳我吗?”

    “是啊是啊,只要你正常点不再想点子折磨人不再动不动杀人,我保证绝对有人愿意要你。”谁要你我管不着,你先把我放了再说。

    “不杀人?那人要害我,我也就让他们害吗?”她继续疑惑,我不耐烦道:“你不去害别人,别人就烧高香了,还有谁有那胆子来害你?”

    她幽幽道:“有些人做梦都要取我的头,以前结下的深仇大恨,岂能说消散就消散?”声音低沉了下来,带着一抹疲倦的苍凉,如感慨世事一般。

    “大姐,你也想太多了,没听说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只要把你那脸好好洗干净,穿点素净的衣服,改个名字,绝对没人再认得你就是东方不败。”就她那一脸寸把厚的脂粉,跟唱戏的似的,卸了装谁认得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