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二次被人暗算成功,究其原因,又是因为中毒。只不过,第一次是口服的毒药,这一次却是生物直接注射。

    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大凡毒虫毒草,都是色泽越鲜艳,毒性越猛烈。咬我的那只蜘蛛,红黄相间像只瓢虫,可想这毒性有多猛。一想起那种能让人抽筋的痒,我就觉得能被人于那时杀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不过,被人暗算至今,罪受了不少,我却还坚强的活着,自我感觉,或许我也是小强科里的一种。

    这一次醒来,我头一个见到的,就是那个暗算我的女子。她并没有再穿五毒教的衣服,而是换上了一身艳丽的长裙,红底白衫,像极了那火红的石榴花。她的头发油光润泽,好象抹了很多的头油,盘卷于头顶,状如流云,镶嵌着一朵娇艳的牡丹,点缀了几枚金簪,整个人雍容而华贵,只是那张脸,涂抹了太多的脂粉,乍一看上去,就像是日本古代的艺妓,但用来趁她这身装扮,好象却恰倒好处。

    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只是躺在床上看着坐在窗前认真绣花的她,一动不动。不是我不想动,而是根本没办法动,被她刺入穴道内的绣花针到现在都没弄出来,陷在身体深处,一动内息,就是一阵抽筋一样的痛,麻进骨髓的痒。

    “你醒拉?”她看也不看我,依然在绣她的花,声音尖锐刺耳,如同被捏住嗓子的公鸡,一听之下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是谁?”我因为想逼出针而痛得浑身冒汗,又因为被她的声音吓住而心惊胆战,虽隐约猜测到她的身份,只是不敢确认。毕竟书上描写的“她”好象是个跟任我行差不多大的老家伙。

    “你叫我杨夫人吧。”她手中的针线没有停止,眼珠只是往我这边瞥了一下,淡淡的问道:“你为何要伤我相公?断他子嗣?”

    “你相公?杨莲亭?”我睁大眼睛,差点没从床上滚下来。体内几根针一阵乱颤,痛得我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冷笑一声,说道:“纵使你有通天的本事,也逼不出深入穴道的针。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受苦的只会是你自己。”

    我仰在床上,看着屋顶,只剩了喘气的劲。她在窗下又问道:“快说,你为什么要害我相公!”

    “相公……”我笑了起来,好象是听到了世上最为可笑的笑话。“相公……确实……你这大老婆跟普通人家的大老婆一样窝囊。”

    她终于停下了手中的针线,尖利着嗓子问道:“你笑什么?我怎么窝囊了?”

    “枉你身负盖世武功,竟连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日日躲在屋里只会绣花,却不知那姓杨的在外处处沾花惹草。”我既是感叹,又是愤怒。说白了我就是个可怜的受害者,你不去找你老公的麻烦还跟你老公合起伙来暗算我,我就这么活该倒霉吗?

    “你……你胡说什么!?”她瞬间移至我身旁,形如鬼魅,扬起手掌重重落在我脸上。半边脸顿时火辣辣的痛了起来,她的手还真大,这东方不败,不管再怎么装女人,骨子里也还是个男儿身的变态。

    我冷笑一声,说道:“你与其问我,还不如去问问你相公。”

    她怔了怔,踉跄后退,一咬牙,说道:“好!”接着一转身,推开门出去了。

    我干躺在那里,闭上眼睛,长叹了口气。不管我为什么伤了杨莲亭,东方不败都不大可能放过我,或为杨莲亭报仇,或气我勾引她老公,或发泄心理上的变态。不管怎么样,我的生还几率好象都不大,除非……让她移情别恋换成对我百依百顺。

    ……

    算了,我还是死在她手上还好受点。

    躺了不知多久,我想尽了各种方法来取出体内的针,但没有一项起到作用,还把自己痛得差点昏过去。那个死人妖,亏她想得出这么绝的方法,当年她暗算任我行很可能也是用了这种手段,不行了,放弃吧,再想别的招。

    我闭目稍作休息,片刻之间,便听两人自门外走进,一人脚步轻盈,当是东方不败,另一人脚步沉重,肯定就是那个挨千刀的杨莲亭了。

    “你去看看,是不是他。”东方不败那尖锐的声音略微低沉了一点,没刚才那么刺耳,却阴冷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