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象终于等到了师傅的休沐日,不用去弘文馆上课,天还没亮他就从榻上翻身起来,宫人伺候他洗漱更衣,一路去父亲的显德殿前等着。

    早起听宫人说李象在显德殿外面等他,李承乾衣裳都顾不得穿,疾步出门,一把将请安的儿子揽入怀里。

    “更深露重,也不怕着了风寒。”

    李象跟着父亲进殿,道:“阿耶说休沐日带儿出去玩,可还作数?”

    李承乾弹了下李象的鼻梁,道:“自然是算数,不过……”

    “不过什么?”李象眨巴着大眼睛看向父亲,生怕错失了出宫的机会。“功课儿都写好了,阿耶随时都可以查阅。”

    李承乾笑道:“阿耶的意思,把你身上这身皇家的衣服换下来。”

    闻言,李象就要回宜春殿换衣服,被李承乾一把拉住:“不用了,叫人去取来就好了。我洗漱过后,咱们一起去丽正殿陪你阿娘用早膳,然后出门去玩。”

    这个时代没有路面硬化的说法,街上人来人往,尘土飞扬,李承乾一家三口戴着帷帽都被呛得咳嗽。

    李承乾哭笑不得,想到网上一堆人整天梦回大唐盛世,完全忽视生产力的存在,真要是回来了,哭都不知道哪里哭,就好比现在的他。

    现代都市的繁华,不夜天照进现实,哪怕是十八线小县城,拉出来都比这个时代长安环境好。人,果然不能见过更好的。

    二十一世纪,他父母南方小县城在编在体制,家里有小有祖产,每年房租收个大十几万,父亲在体制没啥时间,可母亲在教师编就另说,他的童年时光,每逢双休节假日母亲会带着他全中国到处跑。

    大学本硕五年,寒暑节假日,也没少出去转。他在二十一世纪的爸,认为旅游可以开拓视野,拓展格局,修身养性,所以从不吝惜旅游产生的差旅吃喝费用。

    想到这里,李承乾不由得回忆起自己研究生期间在一家私企实习,下班回去备考,爸妈劝他,父母的退休金和家里收来的房租,够他吃穿不愁一辈子,不用那么卷自己。

    经历了一千多年的鸡娃,那时的他十分不理解,父母为什么要阻拦他进步。母亲说她见过最优秀的学生一个个抑郁自杀,他们对他唯一的要求,考不考公不重要,能不能腰缠万贯也不重要,身心健康,别自杀就行。他们一把年纪了,经不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刺激。

    李承乾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他穿回来大半年,爸妈得多担心他。

    袁天罡,李淳风!

    李承乾决定找个机会会会这两位大佬,能预测未来几千年的人,并且当下在朝中为官,朝野都在议论太子大病一场,性情大变,这两位大佬估计早就知道内情了。

    没有来揭穿他,就代表暂时对他没有恶意。这二位说不定有法子送他回去,就看要他付出些什么代价去换了。

    如此一来,按照既定历史走向,苏氏母子和李象会被流放到黔州。知道了妻儿的去向,提前安排心腹到黔州,把他存的钱给苏氏母子。

    工资,李承乾叹气,又要开始为工资和老板斗智斗勇了。早知道昨天父亲问他还想要什么的时候,他就应该提出把剩下三年的罚俸免了。

    “阿耶一直不说话,是玩的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