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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家宾馆。

    秦流云对着镜子,摸了摸刮掉胡茬的下巴,然后穿上鞋。

    该死,怎么会又买绑带的鞋呢,鞋带让他系的全是死扣。

    他有些心神不宁,又站起来,在那整理衬衫的衣领。

    苍璐走之前跟他吐槽过,一回家,爸妈肯定要推她去相亲。

    当时他还很认真地建议,该去就去。

    苍璐问为什么。

    他说,你是收养的,很多人知道。所以站在你爸妈的角度考虑,他们格外觉得,别人有的你也要有。如果你不去,在外人看来,难免嚼舌根,说“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上心”。

    苍璐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

    说实话,秦流云也不喜欢这些人情世故,很烦。但他偏偏有颗敏锐的心,面对在意的人,就忍不住体察这些。

    然而,话说回头。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他干嘛非得嘴贱说出来呢?

    这是他今天第八十七次望向窗口。

    他特意选了这家宾馆,离苍璐的家很近,如果她要出门,基本上一定要过一道过街天桥,而那座桥,从此窗口刚好能看见。

    这一回,他真的看见了。

    苍璐穿着身白羽绒服,在人群中很显眼,能看出底下是酒红色毛线裙子高跟小皮鞋,手上捧了个毛线钩织的小摆件:花盆带着一朵小红花,拧达拧达地上了天桥。

    “我靠,真去啊!”秦流云扒着窗户,发出一声感慨。

    他顾不上该死的领子了,翻出一件风衣外套,戴上口罩和帽子,蹭蹭下楼,跟在苍璐身后。

    天桥对面有个公交站,苍璐在那等车,这给秦流云充分时间赶上去,猫在不远不近地地方瞧着。

    他也说不上自己想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