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鸢一言不发地检查着长兴伯的伤口。

    断舌造成的出血远不如割喉、切腹,致死的原因大都不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是因为血液入肺或者断舌肿胀导致的窒息。

    “碧云,针。”

    楚明鸢一边用帕子吸掉长兴伯口中的血水,一边对碧云说。

    碧云忍着翻涌的恶心感,打开了针包,楚明鸢取了一枚针,先扎向了口腔中的海泉穴……

    机灵如楚翊立时听出了姐姐言外之意,笑眯眯地说:“看来……是死不了!”

    这六个字他是故意凑在谢勋然耳边说的。

    “我还以为咬舌自尽,必死无疑呢。”宫淼饶有兴致地说。

    小姑娘敏捷地跳上了窗口,懒懒地往窗槛上一靠,穿着黑色鹿皮短靴的右脚在半空中晃晃悠悠,一派惬意的模样。

    谢勋然原也是这么想的,这会儿却不太确定了。

    他再次挣扎起来,喊道:“放开我!”

    “楚随,你带人擅闯我长兴伯府,真当我谢家好欺负吗?!”

    “今日之事,我谢家绝对不会罢休的!”

    谢勋然近乎是气急败坏地威胁着,宛如一头疯癫的丧家之犬。

    相比之下,楚随平静得出奇,“谢世子是想上折弹劾我,还是我们直接到御前分辩?”

    “我楚随问心无愧,悉听尊便。”

    “楚随,你欺人太甚!”谢勋然狠狠地咬着后槽牙,真恨不得从楚随身上咬下一口血肉,却偏偏被人桎梏住了双臂,动弹不得。

    谢勋然只顾着叫嚣,全然没注意到院子外临近的脚步声。

    “咦?大姐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道清冷淡漠的男声自院子口传来,虽然唤着“姐夫”,言辞间却生疏得很。

    随之响起的还有一阵窸窸窣窣的低语声,随着徐徐的晚风钻入谢勋然耳中。

    “屋里的尸体是谢家二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