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毕苒一走进酒店的豪华包间，就笑语嫣然，摇曳着身姿，和包间里的几个男人一一熟络地打起招呼来。“周经理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说话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边和周毕苒打招呼，一边顺手拉着她的手摩挲了好几下。周毕苒娇笑连连：“真的吗？那今晚我必须好好敬关总您几杯，多谢您赏识不是！”几人又一阵哄笑。舒亚男跟在她身边，看到这一幕，心里不适。真看不出，这个打扮得干练精明的周周毕苒，在应酬酒桌上，居然是这么娇滴滴谄媚的样子。“周经理，你身边的这位美女是？”“这是我们公司的舒秘书。”周毕苒连忙把舒亚男往前一推，满脸堆笑地介绍舒亚男。“刚进我们这一行的新人。努力、有拼劲。各位老总哥哥，你们看，舒秘书是不是很有潜质啊！”舒亚男脸色微变，她不是傻子。这些话乍一听像是在夸奖她，可更像是把她当成一件展示的物品，推销给这些人。“漂亮！和周经理你是完全不同类型，周经理成熟妩媚，舒秘书清丽脱俗，各有千秋，哥哥们都爱。”舒亚男差点就要翻脸走人了，但想到沈司谨让她来学习，不能太随性。她只好强忍心头不适，跟着周毕苒坐了下来。周毕苒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席间总是把话题引到她身上，显得很照顾她。“我说老总哥哥们，你们别看我们舒秘书这么漂亮，但现在还是单身呢。”周毕苒一边给舒亚男和几个客户倒酒，一边冲他们几人挤挤眼。坐在舒亚男另一侧的李总，小眼大鼻阔嘴，看起来特别老谋深算，一听到周毕苒这么说，顿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把手搭在舒亚男身后的椅子上。“难怪舒秘书还像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都嫩得能掐出水，我老张最心疼像舒秘书这样的小姑娘，舒秘书，有需要照顾的，大胆和我说。”舒亚男闻着男人凑近的口气，一阵恶心。她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我也不是什么小姑娘了，大家都为了生意坐到一起，谈的是合作共赢。哪敢让老板们格外照顾。”“对对对，这话说得好，合作共赢。舒秘书身上就有我想赢的东西。”另一个男人一边接话，一边用肆无忌惮的目光从舒亚男的上身扫过。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周毕苒似乎对这种氛围见惯不怪，和他们打情骂俏起来。舒亚男跟着沈司谨工作以来，哪里见过这种乌烟瘴气，又不好当场发作，她站起身，借口去洗手间就离开了。她想透透气。周毕苒看着她的背影，和李总对望一眼，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漫不经心地做了个托腮的动作，电光火石间把一小包药粉抖落在舒亚男的杯子里。舒亚男在洗手间洗手，突然发现手机进了一条信息，打开一看，沈司谨发来的。【饭局进行得顺利吗？】她无奈地叹口气，给他回了个信息：【不知道，因为直到现在，我只感觉我是饭局上的一道菜。】她回完信息，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打起精神往回走。毕竟是生意上的饭局，再怎么反感，也要坚持到结束。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的。一进包间，周毕苒便兴致勃勃地招呼她。“舒秘书，快过来，老总哥哥们就等你敬酒了。”说着，就把酒杯塞到了舒亚男的手中。舒亚男微微一笑：“各位，实在对不住，我酒精过敏，喝不了酒。”周毕苒脸色一沉：“舒秘书，在场的都是我们的贵客，你这样不是扫大家的兴吗？”舒亚男没看她，冲几个老总大方一笑：“我过敏很严重。喝酒简单，但要是喝了立马被送进医院，不是给老板们添晦气吗？”“没事，舒秘书说得对，那就以水代酒，心意够了就行。”李总笑眯眯地打圆场，又拿了一只杯子倒了一杯茶给舒亚男。舒亚男看了看他手中的杯子，还是甜甜一笑：“以水代酒，这不是对您不敬吗。这样，您几位今晚敞开了，尽兴喝，我呢，就专为大家倒酒，这也算尽了我的心意了。”自从上次在凤凰楼被下药，差点被那姓张的欺负了去，舒亚男就很谨慎了。她看这群人不像是正经人，更加打定了主意，今晚绝不喝一点水酒。就算后面沈司谨追究责备，她也认了。但她这么一说，几个男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话虽然好听，可这不明晃晃不给面子嘛。李总冷哼一声，重重地把杯子搁在桌上，不再出声。周毕苒没想到舒亚男这么谨慎，担心逼得太紧的话，会被她发现不对劲。于是便堆起笑容打圆场：“那就吃菜！我们大家敞开了吃，吃得高高兴兴的。”说着，顺手给舒亚男夹了一大筷子菜：“舒秘书，尝尝这个。”边说边冲李总眨眨眼。李总这才又缓了脸色。他看着舒亚男吃下了菜，冲周毕苒赞赏一笑。舒亚男硬着头皮吃了点，又坐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脑袋开始有点重，眼皮沉沉。她眨眨眼，想振作精神，却见到眼前的景象和人影重重叠叠。糟了！菜也有问题？“舒秘书，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周毕苒凑到她耳边，故作关切地问。舒亚男觉得她的声音有点不真实，周围的声响像漂浮在半空，虚幻刺耳。“不……不好……意思，我要……回去。”她拼着最后一丝清明，想站起来离开，可全身软绵，四肢无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隐约中，有个人接住了她。那个人的浑身烟酒味，很臭。她想推开，但整个人昏沉沉的，一点力都使不上。“李总，我们舒秘书就拜托你照顾了。”周毕苒的声音，她好像在笑。“周经理放心，我已经开好房，一定好好照顾舒秘书。”是她身边这个人的声音。他们在笑什么？舒亚男意识模糊中，又慌又怒，但她一点都没法反抗。周毕苒看着舒亚男被李总半拥半抱着离开，嘴角勾笑，随手拿起手机，装作不经意地对准他们的方向，按下了录像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