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亚男听到齐书羽说是玩笑话,松了一口气。她想缓和一下车内的气氛,于是随口问他:“你答应月月给你介绍女生相亲,是不是因为家里催得急了。”齐书羽嘴角上扬,沉默片刻,才笑着说:“家里是催得有点急。”他没和舒亚男说真话。他在国外的时候,就常常听简枫月说起,她有个“超级无敌好且美貌无双的好朋友”。当时,他就常和简枫月开玩笑,让她介绍这个好闺蜜给他。不过,当时,玩笑归玩笑,他没放心上。齐书羽长那么大,像他这样的家世和皮囊,身边多少女人来了又去。他才不会真的对一个素昧谋面的人有什么心思。直到回国,在瑞健,在那天,遇见了舒亚男。他生平第一次那么急切地想知道一个女生所有的信息。从安琪口中知道舒亚男的名字后,齐书羽觉得特别耳熟,这才想起了简枫月提起过的好闺蜜。他找到简枫月旁敲侧击了一番,终于确认,舒亚男早在很久,就已经不知不觉进入了他的人生。他得知这一切的那天晚上,齐书羽一晚没合眼。他生平第一次相信“缘份”这个词。齐书羽当即给简枫月暗示了一下,让简枫月给自己介绍女朋友。好在他在简枫月那里的形象不错,简枫月似乎也正好想给自己的好闺蜜找个可靠的男朋友,当即答应帮他介绍。所以,齐书羽对舒亚男今天的出现一点都不意外,感到诧异的只有舒亚男和简枫月。舒亚男哪里想得到身边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纯情boy那点小心思九曲十八弯,她这时只笑笑地应付着聊天:“天底下的父母好像都这样的。”齐书羽的笑容越发深了,随口问:“那你父母呢?也催婚吗?”舒亚男一愣。车内沉默。齐书羽立马想起那天在楼梯间听到的争执,顿时后悔不迭,连忙说:“对不起,我……”“没事。我无所谓。”齐书羽侧眸瞄了她一眼,见舒亚男神色寥廖,心里有点替她难过。有那样的母亲,她从小一定很不好过吧。他犹豫了一下,问舒亚男:“你……也相亲过吗?”舒亚男笑笑:“有啊,差点还嫁了。”齐书羽的手一紧:“差点?”舒亚男苦笑:“对啊,我妈连人家的彩礼都收了。她不管我喜不喜欢,那个人合不合适,有钱就行。”“那,那后来呢?”齐书羽下意识咬了咬唇。虽然人好好地坐在他面前,他还是有点小紧张。舒亚男没有立刻答他,沉默片刻,才又笑笑说:“我坚持退婚了。我不能忍受把自己当成一件商品。而且,哪个好人家会乐意女方贪得无厌地索取彩礼做‘扶弟魔’。”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但齐书羽心头却被针狠狠扎了一下。那天,楼道里,舒亚男母亲的那些话,他一个陌生人听了都恨不得冲进去揍骂她妈一顿。他很难想象,她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原来,心疼一个人,心脏真的会痛。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车子很快到了舒亚男小区门口。舒亚男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齐书羽突然开声问:“简枫月那家伙不是想撮合我们吗?你觉得我怎么样?”舒亚男神色一滞。齐书羽的目光紧紧锁着她的脸色,立马笑说:“逗你呢,看你紧张的。快回去吧,早点休息。好梦!”舒亚男捂了捂胸口,i人真不是e人的玩具。她嗔了他一眼,还是礼貌地道别了。刚出电梯,舒亚男就看到她家门口、楼道尽头的窗边,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形。沈司谨慵懒的倚在窗边,逆光站着,侧脸的轮廓如雕像般完美,月色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舒亚男被这静谧优雅的场景恍了心,怔愣了片刻,才回过神。“你怎么在这里?”她边说,边向他走去。沈司谨的脸掩在阴影里,她一下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到如寒霜一样冰凉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你去哪了?”从窗台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楼下的所有景致。沈司谨看到舒亚男是从一辆白色宝马上下来的,就是那天雨里把她接走的车。他心头堵得难受,抱着胸冷冷的地看着她走近,脸色紧绷。“我和月月出去玩了。怎么了?公司有事吗?为什么不打我电话。”舒亚男很自然地一边答话,一边在袋子里摸索钥匙。沈司谨心头越发烦闷:他找她,只能是因为公司的事吗?“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听到他这么冷不丁的一问,舒亚男一下愣了。“你如果要恋爱结婚了,记得提早说。瑞健很正规,婚产假都给得足,一旦有人缺席,很影响我的工作。你早说,我可以早做计划,提前找好人替岗。”沈司谨不等她回答,又语气冷淡地继续说。不知怎的,一听到这些话,舒亚男心头一股无名火腾地升起,她冲口而出:“你放心,我请婚产假的话,一定会按集团规定,跟足流程,做好工作交接的。”这话一出,沈司谨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要结冰了。舒亚男心里恼怒,没再理他,转身要开门。突然,沈司谨伸出手,一把扼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一摁。舒亚男瞬间被按在窗台半墙边。她的后背撞向墙上,沈司谨的大掌抵在她后背,尽管他替她挡了一下,舒亚男还是觉得后背一阵生痛。这时,她看清了他的眼睛。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墨黑的眸子情绪翻涌,如黑云压顶,风雨欲来。舒亚男被他的炙热的怀抱桎梏着,整个人像要被他灼烧了。她的心狂跳:“你要干什么?”沈司谨没答话,侧眸往窗下瞥了一眼。楼下,齐书羽靠着宝马车门,捏着一根烟,正震惊地抬头向他们望来。沈司谨忽然轻笑:“你真懂得怎么气我。”话音刚落,他掐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