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声挑了挑眉,难怪原身这么些年都对她念念不忘,明明已经三十多岁,还一副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模样,的确叫人难以拒绝。

    不过——

    他低头朝腹部看了一眼,嫌弃的将人推开,素白枯瘦的指节抬起,毫不客气地掸了掸上头沾到的白色粉状物,拧眉道:“娘娘何时用了这等粗制滥造的水粉,莫不是有哪个手脚不干净的,偷换了娘娘平日用的胭脂?”

    孟寒声当然知道并不是水粉劣质,而是这个时期的工艺就是如此的粗糙,只不过平时没人会当众说出来罢了。

    可是他却懒得顾忌孙玉颜的脸面,明明没病却装作生病,为了装得像样,特地在脸上抹了厚厚一层脂粉遮掩红晕。

    这种低级的绿茶手段,或许能骗过原身,但是在孟寒声这种天然黑面前,假发髻他都能问心无愧地当场给她拽掉。

    孙玉颜也瞧见他喜服上一片粉末,耳尖一红,极快恢复镇定,找了个借口,“这就是我平素惯用的,许是寝殿里烧着炭盆,干燥了点,这才有些脱落了。”

    孟寒声表情不变,依旧是踩到狗屎的嫌弃模样,“即便如此,这宫女们都是怎么伺候的,也太疏忽大意,玩忽职守了!太后都已经睡下了也不替你卸掉脸上的胭脂水粉,不知道这样会伤及你的皮肤吗?”

    眼见着孙玉颜表情渐渐龟裂,孟寒声忍住笑意,继续搞事:

    “太后,看来你身边的人,实在是懈怠了不少,该好好敲打敲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这么轻易揭过去。我记得平常伺候你梳洗的丫鬟,是槐静对吧,做事如此马虎大意,这种人留在你身边,我着实不放心。”

    说罢,不等孙玉颜回答,孟寒声走到帘外,高呼一声,“来人,槐静伺候不利,从今日起革去一等宫女职务,贬去浣衣局。”

    帘外两个宫女默契的对视一眼,遵循孟寒声的命令一左一右扣住孙玉颜的贴身宫女槐静,把她往门外拉。

    这两个宫女,是原身特意调/教好,安排在孙玉颜身边保护她安全的,有得是力气和身手,寻常的宫人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

    “太后娘娘,饶命啊,千辰侯饶命——唔——”

    槐静才喊了一声,两个人就一把堵住了她的嘴。

    “住手,我看你们谁敢带走她!”

    孙玉颜见状慌乱的从床上下来,连鞋子也顾不得穿,急匆匆的冲到孟寒声的旁边。

    “阿宴,槐静是我的陪嫁丫鬟,你怎么能罚她去浣衣局呢?你快让人把她带回来,今天是我觉得疲累,才没让她替我卸下妆容,并不关槐静的事。”孙玉颜着急忙慌地解释。

    孟寒声对孙玉颜的话恍若未闻,朝那两个停下来宫女使了个眼色,两人压着槐静很快消失在静慈宫。

    “千辰侯这是何意!”孙玉颜冷下脸,第一次连名字也不喊的称呼孟寒声,可见气得不轻。

    “这里是静慈宫,孤乃大亓太后,说得话居然连一个小小的宫女也视而不见,千辰侯,你莫不是已经不把孤放在眼里了!”

    孟寒声不答话,黑着一张脸。识海中,小巴不听给他播报着孙玉颜对他满意度下降的高危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