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明知道晏之是无辜的!他是你的亲弟弟,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你就如此狠心吗?”太后眼见裴玠不想放过张氏这件事,竟是主动退让一步打起来了感情牌。只是,一母同胞这个词,却是让顶着崔令窈躯壳的裴玠眼神中划过一丝讥讽。她倒真有脸说出口!而这时,一双手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是崔令窈。她伸手将裴玠拉了起来。裴玠立刻“乖顺”地垂眸站于崔令窈身后。二人相携而立,竟是仿若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一般。太后见状,因为抓到了裴玠的软肋,语气更加放缓了些许。“你若为温元县主着想,也该知晓,女子的娘家对其而言有多重要。成阳伯府虽然不是什么鼎豪望族,可在这神都里,总是能让县主心安的所在。况且,成阳伯的封诰,可是当年崔玿将军靠着战功得来的。若是就此没了,岂不可惜?”太后话语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我二人,各退一步。我借张氏一事给信王恢复名誉,同时温元县主入宫一事,我也不再出手。甚至,可以允许你加封她的父母,为其再增一份荣光。太后觉得自己让步已经很大了。但可惜,面前的两人都没打算放过她。在来仁寿宫之前,崔令窈和裴玠已经商量过此次的应对了。所以此时,崔令窈的回答十分干脆利落。“这件事不闹大,可以。朕也不想因为张氏一个罪妇而闹得朝野动荡,人人自危。只是,朕也有一事不解,万望母亲为儿臣解惑。朕听闻,玄珲真人刚刚仙去了。这倒是当真可惜,当年母后如此信重他,不仅给了他天祈司镇司使这般重要的地位,甚至他所测算的命数,让朕大婚的时日也是一拖再拖。可如今,他却是在闭关之时莫名其妙便去了,这实在是让人惋惜,也让人疑惑。玄珲真人测算了这么多人的命数,甚至测算了大昱国运,那他可否有测到,此次闭关,便是他的死期呢?若是有,为何不说?好让母后您心中也事先有个预备,防止天祈司大乱,影响朝纲。若是没有,那可真是有趣了。到底是玄珲真人道行不够,还是说,这些年来他所谓的测算命数,不过都是诓骗母后,诓骗世人罢了。”崔令窈的话锋一转,不再死抓张氏不放,却是直接抓死了玄珲之死。而这,更是让太后心惊胆战。当年,玄珲用这一道命数之说,困住了裴玠无法亲政。如今,裴玠却是直接还了回来。当年之事更是不能深查,太后比谁都要清楚!这其中牵扯到了太多人、太多事。万一一个不好,她这个太后也彻底坐到头了。玄珲的死,着实超出了她的意料,她也没想到,裴玠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看来,自己的仁寿宫自从上次大清洗后,如今也不再是铁桶一般了!皇帝绝对在仁寿宫内有暗线。他是在威胁自己。是想闹大张氏的事,还是闹大玄珲的事。太后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张氏的事,牵扯的也不过是晏之,最多牵连几个世家。可玄珲的事一旦闹大,后果可就不可估量了。“那你想如何处置?”太后最后只能低头。她得先保住自己,才能谈及以后。太后既然有低头的意思,那崔令窈便直接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