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看着如此痛苦挣扎的崔令仪,白蔻只觉两股战战,手中的药碗都快端不稳了。突然,一双手从一旁伸来,拿走了她手中的药碗。“你下去吧。”冷簌簌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是张氏。她苍白着一张脸,突然出现在了白蔻身后,冷冷望向她。屋内没有燃几支烛火,四处的窗扇也都被从内用布一层层封上了,整个屋内昏暗异常。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出现一张惨白的脸,白蔻只觉自己的心差点儿都跳出来了。“夫人,奴婢……”知晓自己刚刚的怯懦被看在了眼中,白蔻也是有些心慌。“啪!”张氏身旁的女使干脆利落一个巴掌扇在了白蔻的脸上,巨大的力道打得她一个踉跄摔坐在了地上。“夫人的话你是耳聋听不懂吗?滚出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是!”白蔻也不敢再辩解半个字,甚至连捂脸都不敢,忙爬起身退了出去。张氏轻吸一口气提起精神,端着药碗走到了榻前,看着床榻上拼命挣扎,眼神里满是痛苦的崔令仪,她的眼神里也漾出了满满的心疼。“令仪,乖,只要熬过了这一阵,一切就都好了。你放心,娘亲是不会害你的。这个世上,唯有娘亲是最疼你的,你想想信王,想想崔令窈,只要你能熬过去,你就有了将崔令窈踩在脚下的可能了。”崔令仪的四肢被绑在了床榻上,此时的她,使出浑身力气也不过是在床榻上艰难蠕动几下罢了。看着张氏手里的药碗,她眼神中的惊恐更甚。“不要喝,娘亲我不要喝。”她的嗓子已经喑哑至极。为了防止她过度喊叫引起府中其他人的注意,这些时日她都被灌了让嗓子低沉沙哑的药。但此刻喝的这碗药,却和嗓子无关。这是崔令仪最怕的一碗药。喝完药后,就要经历她最害怕的事了。崔令仪拼命地摇头,虚弱至极地叫着娘亲,张氏眼中也是瞬间泛起一层水雾。可她却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递给了女使一个眼神,张氏拿起勺子,在女使强行捏开崔令仪的嘴巴时,将一勺勺药精准地送进了她的嘴里。喝完那药后没多久,崔令仪便彻底动弹不得了。她整个身子虚软无力躺在榻上,浑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珠还是自由的了。张氏放下药碗,在女使端来的水盆中将手仔仔细细清洗干净。而后,戴上了一双特制的皮质手套。女使在床榻边放了一支烛火,小心罩住了灯罩,照亮了崔令仪那堪称触目惊心的脸。原本崔令仪的脸上虽然有红斑,但到底还是有完好的肌肤在的。但此刻,她的脸却是一片血红。曾经吹弹可破的肌肤仿若已经彻底消失了,但若是壮着胆子仔细去瞧,能够发现其实她的肌肤还在,只是此刻全都成为了一片片红。那红斑好像扩散开来了,甚至连她的双眸中都是一片血红,看着仿佛是什么骇人的异兽一般,也怪不得白蔻吓成了那般模样。张氏取出一旁药匣中的药膏,一点点点涂在了崔令仪的脸上。几乎瞬间,崔令仪的额头上便冒出了层层冷汗。那是因为剧烈的疼痛。以崔令仪对信王妃位子的渴求和对崔令窈的恨意,她本以为自己可以熬过任何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