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崔珺承认是自己做得不对。张氏手上还有底牌,自己这般对其出手,一则万一她藏着的底牌将自己那些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公之于众,自己从此仕途尽毁不说,更可能有牢狱之灾。二则总是落下太多动静,极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崔珺此时也有些迷糊。自己刚刚是怎么了?怎么就那么冲动?张氏听到这对母子的话,嘴角的讥笑即便是苍白如纸的面色都掩盖不住。她只觉得可笑。蘋月。老夫人这时想起自己叫蘋月了?不再是冷冰冰称呼自己一声张氏?怎么,还想和自己打感情牌?自己这些年来的付出可笑,为崔家和崔珺所做的那些事更是可笑!“崔珺,你如今倒知道错了?我告诉你,我是恨夏青那个贱人,恨不能她立刻去死。可我不屑于对她那个孩子出手。我的儿女都已长成,崔翾如今前途正好,便是夏青真的生了个儿子,她想要夺我儿的地位,做梦去吧!她女儿嫁的人家也不过中等,又不是什么王亲勋爵,更谈论不上给她那腹中之子提供多少帮衬。我是疯了要对她出手吗?”张氏忍着手腕的剧痛,满头冷汗地说道。她不是为自己辩解,而是不愿自己背负着欠夏青一条人命的罪名。这世上,只有夏青欠自己的份儿!崔珺此时理智回笼,也知晓自己这件事做得冲动了。“夫人,我……”“别这么叫我!”张氏突然打断了崔珺的话。她的眼神里,有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张氏从马场回来的路上,一直心神不宁。林婉致的消失,上官华蕤的出现,这件事还闹到了太后亲自出宫的地步。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有一种计划脱离掌控的不安感。张氏知晓,自己大概率是被人利用了。一个人,绝不会无缘无故消失。要么那个人本身就是计中计的一环,出现在自己面前只为了引自己上钩。要么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不过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但无论哪种,张氏心中都很清楚,她这个面上的谋划者,都是最有可能被推出来顶罪的。奉国公的独女毁了容貌,太后的幼子坏了名声,张氏几乎不敢想,接下来整个九韶台乃至整个事件所有牵扯到的人将面临多么缜密的排查。太后、奉国公,他们都必将倾尽全力去查这件事。自己,怕是凶多吉少。张氏心中涌现出无限的后悔。她太冲动了。或者说,因为崔令仪告诉她重生一事太晚,那时候,她们母女二人手头能用的东西已经所剩无几。她们所面临的处境实在太差了。所以,为了上位,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女子之冠的位置,必须要冒一些风险。以往也不是没有过这般冒险之时,只是那时候,每次自己都赌赢了。但张氏没想到,这次冒险,居然将自己搭了进去。万念俱灰的张氏,又面临着枕边人的无情,她彻底疯狂了。张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强忍着剧痛,狞笑着看向这虚伪的母子。“崔珺,我受够了!你不要在这里装出这副情深模样来了。你以为你对左神谙的心思掩藏得很好吗?我!你那好娘亲,我们全都看得一清二楚。是我傻,不懂得像老夫人那般揣着明白装糊涂,她明明知道夏青是为何复宠,可她从来不管,就好像根本不知晓当年你那龌龊心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