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你拿着哀家的令牌出宫一趟,去信王府上仔细问问,他和崔令仪,是否真有旧识。以及,这雪魄清风的来历。”突然折腾这熏香,太后也觉得有些奇怪。晏之不是那等雅好香料的人。突然起了兴致,必然是有缘故的。“是。还有一事,奴婢不敢不禀。太后娘娘,这两日,神都内关于这位崔二小姐的事迹却是传扬颇广呢。”事迹?她做了什么能称得上事迹?太后皱眉示意云裳继续说下去。“据传,成阳伯府老夫人因着年岁渐长,加之之前旧疾复发,以致于缠绵病榻,身子长久不见康复之势。这位崔二小姐不知何处得了一剂方子,听闻以人血为药引,最是能够对体虚之人见效。于是,便割腕取血,奉予自己的祖母。这成阳伯老夫人吃着似乎真的见效,人的气色也好了许多。老夫人原本不想让崔二小姐如此牺牲,可崔二小姐却说,她是替父母尽孝老夫人榻前。且若是能以她的绵薄之力换得祖母身子康健,莫说割腕奉血,便是折寿二十年她都心甘情愿。此事,被前去成阳伯府为老夫人诊脉的一位大夫得知,因而在神都内传扬了起来。不少人都夸赞,这崔二小姐至纯至孝,乃是神都贵女的典范呢。”云裳讲得惟妙惟肖,将过程细节甚至百姓听到后的反应都描述得极为细致,听得太后眼中的冷意几乎快要掩不住了。“好一个至纯至孝,这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把自己的女儿从这场风波中摘出去啊!”太后果然一下就猜到了这其中的关键。只是,她将这一切落到了张氏头上,以为是张氏为了摘出自己的亲女儿,所以特意替她想了这么一出主意。这法子,倒还真是一时让自己有些无奈。诚然,太后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处置了崔令仪。犯上,无状,她也有无数办法可以毁了崔令仪刚刚有些好转迹象的名声。但她不能用。因为裴玠还像一条毒蛇一般在暗处盯着自己。裴玠这次只处置了张氏,怕是早就知晓崔令仪闹得这出戏码了吧。怕是他昨日在仁寿宫逼着自己迅速定下对张氏的罪责之时,心中也已经打定了主意。云裳不是都说了,外头已经传遍了,百姓们都在夸赞这位崔二小姐。这里头,想来也少不了他裴玠的推波助澜。可惜自己这些时日一心想着晏之的事,竟是松懈了对他那边的注意了,让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折腾出这许多事来。虽然气,但太后心中清楚,此时已经过了处置崔令仪的最佳时机。自己前脚对崔令仪动手,后脚裴玠绝对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因着张氏迁怒其女的事迅速传播开来。甚至,还会强调这是因为自己不忿晏之名声受损,所以故意要让张氏母女背锅。届时他便可一箭双雕,既让自己这个摄政太后落上一个偏私的罪名,又能再损一波晏之的名声。好算计啊!太后自认已经发现了裴玠的谋算,自然也不会眼睁睁跳进这圈套中。“继续盯着成阳伯府的动静。这个崔令仪,让人给哀家盯死了她。她想要谋天家富贵,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对了,她那好母亲行刑结束后,将尸身抬回成阳伯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