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还是要好生保养自身,平日里也要注重保暖,可以寻一些暖玉之类的东西佩在身上,这些最能养身。”武夷真眼神一转道。“微臣记得陛下的库房里就有一块上好的东乌国进贡的暖玉。”她如今只觉这位温元县主和陛下之间有什么情意,不然陛下那性子,不会将那么秘密的记号告诉她。所以某种程度上,武夷真也将其当作了自己人。她浑然不知,那库房的主人,如今就在她面前坐着。离澜暗中脚趾扣地,只觉郡主怕是误会了,可她又不敢出言提醒。却见裴玠点了点头。“你说的是,那块暖玉是不错,可以做一个玉制的暖手炉,温热而不烫,最是适宜这个时节。”不是……武夷真眨了眨眼。这已经熟悉到如此程度了吗?温元县主连陛下库房里的暖玉都如此熟悉了?不是,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啊?自己错过了什么?忙活了一通后,裴玠抱着一个汤婆子半靠在榻上,听着院内的一片熙攘。葳蕤苑传太医这件事以极快的速度惊动了整个成阳伯府。老夫人院中、崔翾处、蘅芜苑的侧夫人、三房那里都相继派人前来问候,且陆续送来了各色滋补的药材。尤其是崔翾处。看着那一整盒血燕,裴玠挑了挑眉。“我和这位兄长关系很好?”这送的,比老夫人的礼还重了。毕竟癸水这种事在她们看来或许都是习惯了的小事。这血燕的品质便是在从小见惯了世间珍稀的裴玠来看,都算是不错的礼了。成阳伯府的门第虽然显贵,但在这神都内也不过中等之属,这血燕,绝对算得上名贵了。况且,这是女子癸水,没瞧着各处都是女子送礼,他一个别房不算嫡亲的兄长,怎么倒是礼送得及时。离澜摇了摇头。“算不得亲厚,不过县主您回伯府时,崔长公子曾让人送过一方极难得的菊花石秋潭菊形砚。那砚台,是您,是已故成阳伯夫人左氏当时带来崔府的。”裴玠极快适应了自己崔令窈的身份,甚至还指使暮云去给她准备些补气血的药膳。他可得好好养养崔令窈这具身子。但深知内情的离澜只觉自己的称呼变来变去快要把自己绕糊涂了。“贪了成阳伯夫人的嫁妆?”裴玠扯了扯嘴角评价道。“真够不要脸的。崔珺还好意思天天在朝堂上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这脸皮也是够厚的。别说他不知道这等事,这砚台都到了他儿子手里了,想来这伯爵府流传的件数也不少了。他若真不知,那可真是无能到了极点,自己家的内宅都管不好,收拾收拾回家当废物吧。”离澜哪里敢接这种话,只好闭嘴不言。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蜜饯红枣,裴玠继续道。“主动送还,看来这崔翾也知道砚台的来路不正,可他不还是收下了,且我未得这县主之位的时候,也不见他奉还。可见这名满神都的惊鸿公子,也不过如此。”惊鸿,是崔翾的字。裴玠评价起来这位新科状元,用词可是毫不客气。毕竟,他可是奉国公力保的状元,裴玠虽有心点一位平民出身的举人为状元,却硬生生被太后和奉国公给压了下去。这明明是殿选,是圣上亲自裁定新科三甲归属,可裴玠这个皇帝所说的话,却根本没办法真的落到圣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