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华蕤神色一变。太后这话,可带有太强的暗示意味了。她心下十分不适。“父亲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无论副使的位子上是谁,他都会尽心竭力护卫和亲公主的安全。”这等回答,只是让太后淡淡一笑。“是啊,兄长自然是没旁的心思。他效忠先帝,自不会生出妄念。可明光夫人彼时才刚刚及笄,远离故土,心中惶惶不安,在她最无助之时,有人救了她的性命,这又怎能不让她感念终生呢?”“太后娘娘的话,倒是让臣女不明白了。便是当年确有隐情,可明光夫人已然薨逝二十年,又如何能和臣女母亲的死扯上关系?”“她是早逝,可她当年带来大昱的陪嫁侍女,有一位却留在了后宫中。这位,你应当也知晓。便是,先帝的宁婕妤。”宁婕妤?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可她膝下并无皇子公主,圣上登基后,这些无子女的先帝妃嫔便被统一送到了行宫安养。“所以,是宁婕妤对臣女的母亲下的手?请恕臣女直言,明光夫人已逝,宁婕妤何苦为了一个已死之人去害当朝大臣的亲眷?且宁婕妤身在后宫,又只是婢女出身,在大昱并无多少根基,如何又能够顺利将手伸进上官家?臣女的母亲当年生产之时,除了外家安排的四位产婆,还有便是太后娘娘您从后宫中赐下的两位嬷嬷,各个都是身家清白,宁婕妤又是哪里来的本事能够在这些人中做手脚呢?”上官华蕤只觉太后在糊弄她。这件事根本讲不通。要么,是明光夫人根本和这件事没关系。如今提及,不过是太后要拿其来顶个罪名罢了。反正人已死,也无法为自己辩驳什么了。要么,便是她隐瞒了一些关键的信息。那些关键信息,才是幕后之人动手的关键。“你不信哀家的话。”太后的脸色不太好看。自从落水之后,上官华蕤的态度越发冷淡了。就算她是自己的亲侄女,也容不得如此放肆。“臣女不敢。”便是面对有发火迹象的太后,上官华蕤依旧十分平静。她实在厌恶太后这般暗戳戳的做派。若有证据,便拿出来。若没证据只是她的猜测,她便不该说予自己这个小辈听。她是想让自己因此恨上父亲吗?觉得是他惹来的桃花债,害得母亲丢了性命?若此事为真,自己还有怨的理由,但如今不过是太后的几句话,自己若因此便对父亲生了无端猜疑,倒也辜负了他这些年来的教养之恩。况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若母亲的死当真是如她所说,为何这些年来太后从未提醒过父亲?从未提醒过自己?要么是她本身就是在说谎。要么便是她根本不在乎娘亲的死,如今也不过是用个理由好让自己重新信任她罢了。“你的性子,被你父亲娇养太过。是得好好磨磨性子,免得来日吃了大亏。”若是旁人,这般在太后面前“放肆”,早就被她发落了。偏偏,这是她兄长唯一的血脉。于公于私,她都不能多做些什么。太后唤了一声贴身婢女的名字。很快,太后身边的张嬷嬷带着两名十六七岁的宫女走了进来。“这两个都是哀家为你特意挑选的宫女,虽说年纪不大,但规矩却是最出挑的。放在你身边,也好多多劝导着你。”说着,根本不给上官华蕤拒绝的机会,便直接摆手让两人去了上官华蕤身旁伺候着。上官华蕤正准备说些什么,这时,外头传来了通传的声音。“太后娘娘,陛下来给您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