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峥刚走,沈昭璃便立刻让人加强了公主府的守卫。夜里巡逻的飞鱼卫都增加了两倍,确保没有沈昭璃的命令,连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瞧着夜里也灯火通明的长乐公主府,楚云峥不由失笑,飞身离开。……次日,清晨早朝。文武百官齐聚金銮大殿。沈知瑾龙袍加身,高居龙椅,俯瞰殿中众人。工部尚书卢邵元手拿笏板,高声上奏。“陛下,乾州通判快报,今年乾南多雨,堤坝年久失修,只恐会有水患,还请殿下早做定夺。”“卢爱卿递上来的奏折,朕已经看了,既是堤坝有损,便从工部派人前去,协助乾州通判,将堤坝修缮,早做准备。”卢邵元躬身行礼:“陛下圣明!”鸿胪寺卿尹天成上前启奏。“陛下,北凉使者已入玉京,两国议和之事也该提上日程。”鸿胪寺卿是一早便知道北凉要求长乐公主和亲一事的。但沈知瑾有意遮掩,也并未明确回复北凉使者。所以这和亲之事,明面上并未定下。只是北凉和亲队伍已入玉京,只怕是难以再隐瞒下去了。沈知瑾眉头微皱。“北凉与大靖议和一事,众爱卿有何见解?”身着紫袍云鹤官服,头戴玉冠的谢玉珩上前,清俊面庞难得有些憔悴,声音却一如既往清冷卓然。“依臣所见,议和不过一时安稳,北凉必有所图。”“我大靖疆土甚广,能人辈出,何须怕区区北凉,要战便战,若一味退缩反倒让北凉以为大靖怕了。”沈知瑾闻言,颇有些欣慰的点点头。不愧是他看重的丞相。兵部尚书闻言,却是冷哼一声,手拿笏板上前。“陛下,北凉人天生善战,又兵强马壮,近年来,边境战事不断,百姓更是苦不堪言。”“北凉既有心议和,对大靖而已是好事,还请陛下三思。”沈知瑾何尝不知兵部尚书所言,这些年来,边境战事,大靖便鲜少有讨到便宜的时候。若非那北凉王言明要阿璃和亲,才肯议和。此事他也是赞同的。只是若要阿璃牺牲自己,为大靖换得休养生息的时间,他不愿。谢玉珩眸光微冷,瞧兵部尚书一眼。当年他还未坐上丞相之位时,这兵部尚书左青玄便与他十分不对付。当年,北凉同大靖起战,北凉人如狼似虎,步步逼近。大军驻扎在边城之外,要求大靖归还北凉质子楚云峥,便偃旗息鼓,不再攻打大靖。彼时,圣上刚登上帝位不久,朝堂不稳。两国交战耗费之大,非朝廷所能及,唯有休兵止战,大靖才有休养生息的机会。于是他便主张将那质子归还。可兵部尚书左青玄却执意不肯,主张以北凉质子为要挟,举兵反攻。他二人政见截然相反。他主和时,这左青玄便主战。他主战时,左青玄便主和。多年来,二人在朝堂之上斗了无数次。自他身居丞相之位后,左青玄总算是消停几分,却不想此时又冒了出来。“左大人,大靖休养生息多年,如今国库充盈,兵马充足,如何能自折腰杆,被北凉牵着鼻子走?”谢玉珩瞧着左青玄,声音微冷。左青玄冷哼一声,丝毫不将谢玉珩放在眼里。“丞相大人这可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自那北凉质子回去,北凉便日渐强大。”“这些年虽无大战,却小斗不断,边境将士和百姓皆是苦不堪言,此时若战,便是让边疆将士们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