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宁细想了一下,不由笑了起来。“殿下说的是,真要说起来,这安宁郡主往日里虽瞧着和您水火不容的。”“可最多也就是耍耍嘴皮子,也不见真对您如何。”沈昭璃笑笑,瞧了眼觅宁放在一旁的两只药瓶。“另外一瓶药是谁送来的?”“那是宋小将军送过来的,奴婢想着等太医过来,一起看过了,再决定要不要给您用。”沈昭璃点点头,知道觅宁一向心细。“把这个也拿着,回头让太医一并查了吧。”见沈昭璃也拿出个药瓶,觅宁不由有些惊讶,但沈昭璃没说,觅宁便也没有多问。二人伺候着沈昭璃用完膳,太医便来了。经太医查验过,三瓶药都是上好的伤药,觅宁才放下心来,替沈昭璃上了药。“谢玉珩回来了吗?”“已经回来了,只不过不知回来路上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腿好像摔伤了。”觅宁动作微顿,瞧沈昭璃一眼:“可要让太医过去看看?”沈昭璃抬眸:“他若需要太医便不会自己叫吗?那需要本宫多管闲事。”见沈昭璃没心软,觅宁这才恢复轻松。“谢丞相这么些年,便只做了这么一件对的事情,您可别心软。”沈昭璃闻言,不由轻笑。“本宫像是如此心软之人吗?”言罢,便见觅宁和鱼铃都盯着自己,虽未言语,可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沈昭璃不由扯扯唇角:“好了,觅宁你去把本宫的书拿来。”……大长公主府厢房之中。被沈双玉带回去的苏清溪,原以为会有惩罚等着她。却不想沈双玉请了太医为她诊治,还让人为她沐浴更衣,换了干净的衣裳。被叫去沈双玉寝殿之时,苏清溪还是忍不住有些忐忑。“民女见过大长公主,公主万福。”沈双玉瞧着苏清溪,眼眸微眯,不怒自威。洗漱完,太医诊治过后,她便知道了带回来的这个女子,是苏清溪。摩挲着手中自苏清溪身上取下来的雕花玉佩,沈双玉开口。“将这块玉佩的来历,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若你说不清楚,或无法证实,本宫都不会放过你。”“想必你还不知道,如今满玉京城里,已贴满了你的海捕公文,若你被抓回去,等待你的便只有杀头之罪。”“可若你将此玉佩的来历,如实告知,本宫或可在璃儿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免了你的死罪。”苏清溪知晓沈双玉可不会顾及谢玉珩的颜面,不敢在沈双玉面前放肆,紧紧捏着衣角。“民女不敢说假话,这块玉佩是民女自小便带在身上的。”“民女的爹娘已经过世,现在清楚此事的便只有民女小时候的奶嬷嬷。”“只是她早已告老还乡,民女也不知还能不能找得到。”沈双玉凝眸瞧着手中玉佩,眼底有些复杂神色。这块玉佩是她当年亲手给那个孩子带上的,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在让人寻找那个孩子。可一直都杳无音讯,这玉佩怎么可能出现在苏清溪手中。“你只需将那奶嬷嬷的姓名籍贯和样貌告知,本宫自会派人去寻。”苏清溪见沈双玉倒比第一次见面之时,和善许多,不由胆子大了几分。“大长公主,不知民女这玉佩可是有什么特别吗?”沈双玉将那玉佩收起,抬眸瞧着苏清溪,面上不见丝毫端倪。“来人,先将苏姑娘带下去休息吧,若无事,不许她离开房间。”苏清溪闻言,面色顿时变了几分。“大长公主,您是要软禁我吗?”在结果未明之前,沈双玉并不想与苏清溪多谈,摆摆手便有人将苏清溪架住,往外拖去。“大长公主殿下,您能不能让我见丞相大人一面?”“或者帮我给他传个信,他若是没有我的下落,定会担心的。”沈双玉眉头微蹙,实在瞧不惯苏清溪这般没规矩的做派。“拖下去。”*夜色降临。皇家围猎场,长乐公主的营帐之中,只剩下窸窸窣窣的书页之声。觅宁怕沈昭璃太过劳累,忍不住劝阻。“殿下,您才受了伤,太医都嘱咐了,让您要多休息。”沈昭璃刚想说话,外头便传来一声响动,似是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沈昭璃眉头微蹙:“觅宁出去看看。”觅宁应了声,很快便走到门口,掀开大帐的帘子一瞧,便见谢玉珩站在门外,地上还掉着只碗。“丞相大人您这是?”谢玉珩薄唇微抿,面色微沉。“没拿稳,公主的药被打翻了。”觅宁一听这话,方才还带着几分恭敬的脸,立刻黑了起来。“丞相大人既是伤着,何必亲自来送药。”谢玉珩被教训的有些不悦,抬眸瞧觅宁一眼。“通报一声,本相要见公主殿下。”觅宁强压着心头火气,双手交叠于身前,摆出大宫女的款儿来。“谢丞相,您若想求见公主殿下,态度也该好些才是。”谢玉珩眉头微皱,明白这是觅宁刻意刁难。可营帐就那么大点地方。门口发生的一切,里头听得一清二楚。但沈昭璃并不开口,便是默许了觅宁的做法。谢玉珩抬手躬身:“微臣谢玉珩,求见长乐公主!”见谢玉珩守了规矩,觅宁这才轻哼一声,进去禀报。但沈昭璃其实什么都听着了,一瞧见觅宁,便摆了摆手。“打发了吧,本宫乏了,不见客。”觅宁点头,立马转身将话儿给了谢玉珩。“丞相大人,您也听着了,公主殿下不见客。”谢玉珩这段日子在沈昭璃这里吃够了闭门羹,也早有预料。虽心头有难受,却还是自大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觅宁。“帮我把这个交给她吧。”觅宁接过信,招呼了几个护卫收拾谢玉珩打翻的药碗,转身进了营帐。瞧着觅宁手中捏着的信笺,沈昭璃只扫了两眼。“烧了吧,日后再有这些东西,也不必再拿来。”围猎场湿冷,不比城中,入京营帐中还烧着炭盆。觅宁转手便将信笺塞进炭盆。火花儿噌的冒起来,眨眼工夫便化作一团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