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最蹊跷的地方。瘟疫主要集中在铁棘与鬼雾两城,因防范得当,其他地方尚未被波及。他们二人一直待在毒龙,按理说不该染上这病。可偏偏……”就在这时,脚步声响起,一道纤细的身影款款而入。沈昭璃抬眸望去,不由得眉头一蹙——来人,竟是苏清溪!苏清溪身着一袭碧色长裙,裙摆绣着精致的花纹,步履轻盈,手中还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药。两人视线对上,冤家路窄,分外眼红,气氛瞬间僵硬了下来。沈昭璃冷声道:“苏清溪?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清溪唇角微扬,笑容中带着几分讥诮:“王后这话问得好没意思,你能来南疆,我为何不能来?这南疆莫非是你开的?”“另外,如今你已是北凉的王后,我是大靖的郡主,你管不着我,我也不必向你行礼。”说着,脊背挺得笔直,硬是没有丝毫要行礼的意思。沈昭璃不怒反笑:“哦?你确定吗?”“是否需要我修书一封,向陛下禀告此事?”苏清溪神色一滞,显然沈知瑾在她的心中还是有点威慑力的。不过,还是很快扬起下巴,语气中带着几分倨傲:“我备受大长公主宠爱,陛下岂会为了这等小事为难我?”提到大长公主沈双玉,沈昭璃心中划过一丝隐痛,指尖不由得微微收紧,面上却依旧淡然。“你大可以试试。”她不再与苏清溪纠缠,转而看向厉天枭,问道:“她为何会在此处?”厉天枭见两人之间火药味十足,虽不明缘由,却也察觉出几分端倪,解释道:“自从谢丞相染上瘟疫之后,苏姑娘一直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倒是尽心尽力。”沈昭璃了然,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落在苏清溪身上,语气中带了几分意味深长:“苏清溪,你对他倒真是有情有义,他来了南疆,你便千里迢迢追来。”“只是不知,他最后愿不愿意娶你?”苏清溪被这话刺得眼眶一红,沈昭璃的话,无疑伤到了她最脆弱的部分。她又想到了谢玉珩站在她面前,满是厌恶的话语。“苏清溪,你我二人,今后不必再见面了。”苏清溪手指纤纤,紧紧攥住袖口,却强撑着不肯示弱。“这是我的事,不劳北凉王后费心!”沈昭璃无心与她多作争执,心中更挂念宋忱与谢玉珩的病情。她转身走向宋忱的床榻,仔细查看他的症状,眉头越皱越紧。复又向厉天枭道。“他们近日可曾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或是饮过什么?”厉天枭回答:“他们平日饮食皆由专人照料,与旁人无异。”“看来,那便是路上出了问题。”沈昭璃心中一动。宋忱与谢玉珩行进的路线,应当是按照她之前画的地图,也就是说,一定会经过南境之城鬼雾。瘟疫爆发之地就在西境与南境,显然,二人便是路过此处时,着了道儿。“南疆的护国河流经五座城池,西境与南境之城皆在下游。”沈昭璃低声喃喃,忽然转身看向厉天枭。“我想,我大概知道那写信之人的手段了。”“南疆王,可否派人八百里加急,取一些护城河流经鬼雾城的河水来?再寻几只动物,试试这河水是否有异。”厉天枭虽不明其意,却还是立即吩咐手下照办。南疆不算太大,快马加鞭,半日的时辰,前去取水的侍卫便已返回,手中还提着几只活蹦乱跳的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