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页无法加载

    待回京后,定要让母亲即刻去宋家提亲。来日方长,自己等得起。第二日晌午,贺知年的随从便已归来复命。而绿茵直到第三日傍晚才风尘仆仆地赶回寺中。绿茵告知,穗穗的状况可能是自幼便带有的隐疾,虽不清楚缘何突然发作,但只需休养一阵子,便无大碍。姜月盈细细询问,绿茵却也说不明白,只强调穗穗在府中有专人照料,并无危险。姜月盈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自此之后,姜月盈每日晨钟暮鼓,吃斋念佛,抄写经书,日子过得平淡如水。贺知年自那日逾矩后,果然再未有过任何越界之举。虽说他对姜月盈依旧关怀备至,可姜月盈因认定他钟情男子,愣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贺知年对自己别样的心思。时光如水,二人维持着这般疏淡却又不失礼数的相处,竟已过去一月有余。这日早膳,贺知年将刚盛好的粥放在姜月盈面前,温声问道:“还有三日,你便满四十九天了吧?”姜月盈顺手接过粥碗,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嗯,终于能回去了,好想念九鼎阁的烧鸡、酱鹅。”“前几日特意让人买来,你又不肯吃,如今倒馋起来了。”贺知年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斋戒期间,又是佛门重地,怎能乱吃?”姜月盈拿起桌上的素包子,小口小口地吃起来,懒得再多理会贺知年,他身为世子,行事能随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可她却受诸多束缚,绝不能如此肆意放纵自己。不过,在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中,姜月盈不得不承认,贺知年对宋眴的这份执着,着实令她叹服。就拿这盛粥来说,姜月盈起初坚决不肯让他帮忙,可连着几日,贺知年早早便把粥分盛在各个小碗里,姜月盈去得稍晚些,粥就凉了。后来姜月盈实在拗不过,又不想喝凉粥,只得默许了他的殷勤。“有我在,你不用顾及那么多。算了,等过几日,我同你一起回京,你先去吃个痛快再回府……”贺知年话音未落,姜月盈就打算出言婉拒,却忽闻绿茵一声惊呼:“二......二爷?”绿茵声音里满是错愕,姜月盈心头一跳,循声望去。只见宋眴一袭月白色长衫立在门边,面容清俊如画,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倦色,他的目光在姜月盈与贺知年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粥上。姜月盈的目光刚触及他,心就加速跳动,激动得难以自已:“小叔!”她惊喜起身,声音里掩不住的雀跃。“靖之兄?”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宋眴对贺知年的问候置若罔闻,目光紧紧锁住姜月盈。他缓步向前,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清冷的风,在二人面前落座。见宋眴落座,姜月盈也跟着坐了下来,她强压心头的狂喜,碍于贺知年在场,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贺知年冷眼将二人互动尽收眼底,喉间泛起一阵苦涩,面上却丝毫不显,只从容拂袖入座。他目光在姜月盈见到宋眴时不自觉泛红的耳尖上停留片刻,眸色又暗了几分。“靖之兄,是何时归京?怎的今日突然驾临?”贺知年执壶斟茶,语气闲适得仿佛只是寻常寒暄。事实上,宋眴的马刚在万佛寺山门前停稳,贺知年便已得到消息。宋眴初到,并不清楚姜月盈的住处,需寺里的僧人引路,才得以寻来。而贺知年这边,早已安排人手每日守在寺门口,一旦有风吹草动,便会第一时间跑来通报,今日,他提前也做了些准备。平日里,他向来是坐在姜月盈对面,今日他命人将一条长凳抽走,又把所有的包子、放粥的汤煲都挪到自己对面。如此一来,姜月盈到来后,便只能顺势坐在他身旁。贺知年精心算着时间,那些亲昵的话语,皆是他有意抛出的。他暗自想着,倘若宋眴没听到这一句,他便接着说下一句,务必让宋眴听个真切。虽说姜月盈那日声称与宋眴只是亲人间的亲密,且对自己的心意未置可否,但贺知年心里透亮,两人之间的关系,显然远超寻常。即便他们之前有些行为逾越了界限,可在贺知年看来,只要最终自己能成为赢家,一切都无关紧要。他已然打算过几日回去便前往宋家提亲,提前让宋眴知晓,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宋眴抬眸,这才回应了贺知年:“尚未入京,听闻月盈在此,便来接她。”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倒是未料,你也在这。”“月盈”二字从他唇齿间吐出,亲昵得让贺知年握紧了手中的茶盏。贺知年也不甘示弱道:“说来也巧,为公务在此盘桓,我与姜姑娘已相伴月余了。”两人这番话一出口,姜月盈瞬间察觉到气氛陡然变得压抑起来,她不动声色地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踢宋眴的鞋子,只盼他别在贺知年面前表露亲昵,免得刺激了这位“痴心人”。她心中暗暗叫苦:宋眴来的实在不巧,早一会,晚一会,她都能和宋眴解释一下贺知年心悦于他,是个偏执的断袖之事,可偏偏一碰面就是三个人,局面瞬间变得棘手起来。宋眴感受到脚上的轻触,侧首望向姜月盈。姜月盈脸上瞬间扬起一抹灿烂得有些刻意的笑容,说道:“小叔,你来得这么早,是不是还没用过早膳?这里的斋菜味道不错,你快尝尝。”说罢,她手忙脚乱地将一个素包子塞进宋眴手中,又开始盛粥。宋眴垂眸看着手中被硬塞来的包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太了解姜月盈了,这丫头分明是想用食物堵他的嘴。可惜,此刻的他,并没有闭嘴的打算。“她是宋夫人,不是姜姑娘。知年,下次莫要叫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