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屋里的声音才渐渐停息。宋眴起身叫水时，骤然僵住，他看清了床褥上那抹刺目的猩红。这一刻，他脑中轰然作响，所有的怒意都化作了难以置信的狂喜。“你......”宋眴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指尖轻颤着抚上姜月盈泪湿的脸颊，有些不敢置信问道：“你竟然还是.......”姜月盈满心厌恶，根本懒得听他说话，顺手拉过他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又狠狠咬了下去。此刻，宋眴胳膊上早已有多处齿痕，肩头伤口还在渗血，却任由她撕咬，只急切追问：“你和大哥从未......？”姜月盈恨恨瞪着他：“那又如何？！你不就是因为知道这个，才非要赖上我！他才不像你！无耻！卑鄙！”她的声音因为愤怒颤抖着，心中对宋眴仅存的一点心动也在此刻磨灭。宋眴闻言，只觉心跳如鼓，震得胸腔都隐隐作痛。这么说来，她就只是他一个人的！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意外之喜，又因自己方才的冲动而懊悔。只是，姜月盈不明白，为何上次醉酒时，没有这般疼痛的感觉，难道是因为宋眴这次太过莽撞急切，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想到这里，她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又增添了几分。再也无法忍受留在这个令她屈辱的地方，她强撑着酸软的身子，伸手去拿散落一旁的衣衫，只是，稍一动弹便疼得蹙眉。就在这时，她也看到了那抹痕迹。姜月盈不能确定这是什么，毕竟她此前了解的都只是书面知识。可是之前那剧烈的疼痛和此刻宋眴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还是让她起疑。她试探着问道：“你骗了我？”宋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从来没想过是这种情况。他想着第一次见到姜月盈的场景，又想到她与宋景泽是那般恩爱，怎么也没料到，她竟然还是初次。见宋眴迟疑，姜月盈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宋眴，那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对吗？所以这些日子......我一直以为的......都是你在骗我？”一瞬间，她的眼中交织着震惊、羞愤和说不清的复杂情绪。“我当时.......”宋眴艰难地开口，却不知该如何解释那个荒唐的谎言。承认，并不是个好时机。再次骗她，又于心不忍。姜月盈突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令人心碎的讽刺：“宋眴，你便是这般骗我的？”姜月盈只觉得自己像个被愚弄的傻瓜，像个笑话一般，他想骗就骗，不想骗就强夺。“我像个傻子似的.......居然还......”她那么相信他，从未怀疑过他，却被他如此愚弄，偏偏自己还付出了几分真心。姜月盈扯着被褥往后退：“你骗我在先，今日又这样，这就是你宋眴的喜欢？你可当真手段高明！”宋眴的心像被狠狠揪住，他伸手想拉住她，却在看到她眼中的泪光时僵在了半空。似老天在帮他，这时，宋眴刚被姜月盈咬破的胳膊上血正一滴一滴地滑落，滴在床上，洇出几滴血痕。而他另一只手臂上，原本被纱布包裹着的伤口，也因为之前激烈的动作，此刻渗出一片殷红。姜月盈的目光下意识地看过去，这才惊觉自己可能误会了。那血迹也许并非是自己的。可即便如此，宋眴刚刚那近乎疯狂、粗暴的行为，已然彻底斩断了两人之间仅存的那一丝情意。宋眴注意到姜月盈的变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他终究没有出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