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府诚惶诚恐,忙不迭的起身颔首致歉,“下官失职,竟让歹人在北疆作案,危害北疆的百姓安全,还导致陆指挥使和郡主陷入危险之中。”陆亭桓接着沈沐芸的话引出消失不见的穆熙,“唐知府,我们安然无恙,只是穆世子人丢了,不知其踪,还要劳动你立刻派人,挖地三尺也要把穆世子寻出。”唐知府弓着身躯唯唯诺诺,“下官必当找回穆世子,陆指挥使还有何吩咐?”“穆世子和简推官的事都是不能耽误的大事,烦你同时进行,确认清楚简推官和简余是否是同一个人。”陆亭桓下了道死命令,也有考验唐知府执行能力和信得过与否的成分在里面。南州知府他很熟悉,但北疆知府同他几无关联,两人亦是初次见面。“几位舟车劳顿,又路遇刺客追杀,下官请诸位到府衙对面的瑞满楼品尝北疆美食。”唐知府心知赶路的人饿和累占据身体,对面两人一个是郡主,一个是指挥使,离帝王近在咫尺,他当然要用心接待。“唐知府请带路,陆郎和沐芸跟我一样必然也有饥饿感,这几日我们只吃干粮充饥,未能吃到什么丰盛的食材。”清宁郡主来南州时准备的食物不只是干粮,大驸马提前备好数种零嘴,她路上吃得欢畅。而北疆遇刺后条件更是有限,能有干粮支撑到北疆官府已经很不错了。“几位请移步随下官前往瑞满楼。”唐知府微垂身姿,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沈沐芸自然而然的叫上了老两口,柳儿和朔风也在内,饶是这些人极力推辞,仍是被沈沐芸三下五除二热情拖走,“唐知府,今晚可能要你破费了,我这边还多出几个客人。”唐知府因着京都城那起子谣传,本就对沈沐芸有意见,她一个不知廉耻的寡妇,还敢在北疆城颐指气使,真当他的钱不是钱?这堆人里除却清宁郡主和陆亭桓,他谁也不想带进瑞满楼,全北疆最好最贵的餐饮店就数瑞满楼了,他自己都不舍得去瑞满楼消费,这次却要带着一堆不相干的人去享用。“无妨,沈少夫人宅心仁厚,体贴关怀身边的人,实在是难得。”唐知府装得一派落落大方,嘴上夸得动听,心里却鄙夷不屑。托沈沐芸的福,柳儿和朔风也入了桌。唐知府肉疼,咬牙包了瑞满楼的雅间,可费钱财着呢。席桌上的人皆在表扬瑞满楼做的菜名副其实,清宁郡主口味挑剔,居然也毫不吝啬的夸了几句,“唐知府,瑞满楼的佳肴当得起北疆首屈一指的美食店,食之口齿生香,余味无穷。”清宁郡主连着几天啃干粮饼,陡然吃到这般可口的美食,这对她的味蕾极为友好。“瑞满楼的菜肴可以打包吗?”餐盘的食物虽然所剩无几,但沈沐芸一贯的勤俭节约,能不浪费的状况下,她是一点也不肯浪费。“客官要打包也不是不可以。”瑞满楼掌柜喜笑颜开,唐知府为这顿饭煞费苦心,花销不少,点的都是瑞满楼最贵的菜,破例给沈沐芸打了包。沈沐芸吃饱喝足,周身乏力,困意来袭,瞌睡虫啃噬着她的头脑。步出瑞满楼大门槛,沈沐芸揉眼之际迷迷糊糊的撞了来人一个满怀,脑门一阵眩晕,片许后她疼得脑目清醒。就听那人满怀歉疚的说道:“姑娘,你没撞伤哪里吧?”“简公子,您也来瑞满楼吃饭?”唐知府认识,问完这句话,他霎时后悔了,简余是只身一人,一个人来瑞满楼吃饭未免太怪异,兴许人家是来订餐的。这三个字令沈沐芸的大脑如遭雷击,几个人齐刷刷的目光定格在简余身上。“你们看着我干什么,除唐知府外,我好像不认识你们,与你们素昧平生过吧?”简余脸上写着大大几个问号,这些眼神不要太古怪,盯得他浑身不自在。沈沐芸凝视着这张有别于简推官的崭新面孔,未解的疑团越发成迷,脑海乱糟糟一片。长相各异,难道简推官和简余真的没有什么关联,是他们误会了,简推官是在冒充简余,试图嫁祸简氏,借朝廷和府衙的手剪除简氏,此人跟简氏之间有深仇大恨?诸人心里都不乏猜测,清宁郡主没见过简推官,亦未见过简余,不似沈沐芸等人疑云密布。但她也隐隐感觉到异常。“简公子,挽彤在信中委托我代她向你问好,从京城出发那日,她不料我会转而随着陆郎改主意来到北疆,不然她必要跟着我来探望简老太太和你。”清宁郡主打破这宁静怪异的氛围,在等待隆华帝旨意的间歇,她去信给岳挽彤。岳挽彤回信给她,信中提及简氏的这两位与她较为亲近的亲戚。唐知府马上当中间人介绍清宁郡主身份,“简公子,这位就是清宁郡主。”简余坦荡的眸光落到清宁郡主身上,含笑言说,“我听挽彤在信里面提起过郡主,她说你是天底下最有智慧的女子。”清宁郡主假装失望的感叹,“挽彤这丫头竟不吹嘘我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子。”“郡主,智慧比美貌更利于女子,何况今日一见,我发觉郡主你智慧与美貌并存。”简余张嘴即是一通顺口的漂亮话,把清宁郡主夸得十分出挑。清宁郡主尽显谦虚,“简公子说笑了,这顶高帽子挽彤给戴戴就罢了,你就不要给我戴了,说将出去招人笑话,我也就投了个好胎而已。”“郡主确乃金枝玉叶,无须妄自菲薄。”简余欣赏的笑道,余光瞟到另外几人,又问:“这几位又是什么人,为何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这脸是没洗干净吗?”说着,简余下意识的抬起手腕,抚摸那张清秀白皙的面皮。唐知府夹在中间难为情,踌躇着要不要说出口。却听陆亭桓毫不避讳,打开天窗说亮话,“简公子,我在南州查案时,南州府衙任职的简推官也跟你一般无二擅使飞镖,还习得一手好书法。”